我该怎样和我的大学告别呢?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,甚至在毕业答辩的最后一刻,在感谢完课题组的老师之后,我脑海里还在闪烁着一些画面,回顾我短暂的大学生涯。
2018年夏天,我第一次奔向北方,父母坐火车千里迢迢送我来到学校,20多个小时1800多公里的路程中我辗转难眠,心里满是对大学生活的憧憬和期待。这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,也是我第一次真正独立生活。在龙源公寓的宿舍里,他们为我铺了最后一次床,第二天凌晨就回了家。离开的前一天晚上,我们坐在博雅广场的长椅上道别,这也是鞍山的月光第一次洒向我。临走的时候母亲耸动肩膀偷偷抽泣,我看着父母渐行渐远终究没能忍住眼泪。我自小就很容易落泪,性子里始终怀揣着南方孩子某种柔软和细腻,而在“钢都”鞍山的生活,却让我或多或少地沾染了一点钢铁的品性,这也是我校四年的求学经历给我带来的成长。
我校的某些“惯例”是南方学校远远没有的,就像化工学院每天清早的跑操和查寝,总让我备受折磨,即使是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也是如此。起初我只是觉得痛苦,现在回想起来却又深感庆幸,我校给了我无数个清醒的早晨,让我没有在自由怠惰的生活里沉沦。
感谢我的学院,也感谢各位老师的培养和包容,除了学业上知识的收获,作为学生干部的历练也让我获益匪浅。我所感谢的绝不是学生骨干这个称谓所带来的荣誉,反而是繁琐且辛劳的学生工作。我感谢自己在为集体服务时,在自私利己的不良思想与担当责任甘于付出的理念间的拉扯碰撞中,锻炼出独属于我校人钢铁脊梁的品格,这让我在不断健全人格、坚定理想信念的道路上深深受益。
我常庆幸我校有着一个宝藏般的学生组织——大学生通讯社,在这里我见到了一个学生团体真正的魅力。如此高的评价绝对不算吹捧和夸耀,虽然这也确实包含了我主观的情感,因为对于大通社的爱,我是难以忘怀的。我大学期间志同道合的伙伴多来于此,在孤独和摇摆的时候,他们给了我很多温暖和力量,在彼此支撑共同前进的过程中,我也成长了很多。对大通社的“羁绊”我很难讲清,大通社的魅力也只有深入其中才能真正体会,我想我所见的也不只是这里自由和包容的一小面,大学四年里我大半的快乐和归属感都来源于此,能够在青春最美好的年纪里和他们共享同一段记忆,的确是我的荣幸。
在我校里的记忆没有一段是舍得淡忘的,不只是同学室友间的温情,还有那些值得铭记的挫折或痛苦。每一次“恰到好处”的受挫,都培养了我百折不挠的决心,这也将会是未来我与任何困难交手的重要武器。我一定不忘“博学明德 经世致用”的校训,不忘母校对我们的教诲。“通过学习和实践,获得广博的知识,彰显心中美好的德性,所学所用终将有益于国事”这是对校训的诠释,我想,母校一定希望从这里走出的我们,不仅能够掌握自己攻读专业的知识,也能跨越学科的边界,涉足其它领域;不仅有自然科学、工程技术的训练,也能有哲学的思辨精神,社会、文学、历史、艺术的修养;不仅有较为全面的知识结构,还能有远大的抱负和广博的胸怀。
写到这时,我不禁想到海南大学刘复生教授在毕业典礼上所说的话:“你们断不可沾染官僚主义的公文腔调,断不可利用权势和社会资源欺辱他人,不要领导引路随从拎包前呼后拥地衣锦还乡来缅怀青春,断不可在学会隐忍和权变,懂得与黑暗周旋的技术后,在虚与委蛇的推杯换盏中迷失本心。”我想,这同样是母校对于我们的要求,未来即使身陷生计的劳碌,也不要缺少探索未知世界的兴趣,永远保持着向往公平正义的热情,和在现有条件下审慎行动的勇气与智慧。
对于母校带给我的成长,我是心怀感激的。然而疫情的影响,却没给我一个机会和老师、朋友有一个完美的道别,草草的毕业季也让我患得患失。我想,人生很多故事都充满遗憾吧,而最“意难平”的是回到南方继续求学的我,可能很难再有机会和大家重聚了吧。
博雅的风撩动了学士服的衣摆,手边的学士帽穗轻轻摇曳着,我只是在图书馆旁站了一会,我们就毕业了。
我就这样,与你们告别。(叶同/文)